那房妈妈看着九歌一副慢条斯理,从容不迫的模样,心中不禁骇然,可见外界传言是万万信不得的,这沈家九姑娘就是一个生生的例子,往后断不敢听谣言辨事了,还得自个儿自亲所见,自己亲经历方才是真啊!
磨蹭了好一会儿,绿芍和莲儿才替九歌梳妆好,在一旁的房妈妈愣是不敢催促。规规矩矩,安安分分的等着九歌。
一切打理妥当,九歌这才脸含笑意站了起来,娇娇脆脆的道了声:“房妈妈,咱们走吧,给公公婆婆请早安去。”
说罢竟是不等房妈妈回神,便携了绿芍和莲儿出了房门去,房妈妈醒悟过来,老脸一颤,赶紧跟了出去。
四人前脚出了门,房中榻上的宁千寻跟着就睁开了眼。
这一夜,他一直在那个小小的床榻上烙煎饼。直至东窗渐渐泛起鱼肚白时才睡了一小会儿,就那一会儿,他又梦见娘亲了,和那狠心地抛下他,就去四处游历的外公……他记得自己好像是哭了。
再后来,只听得房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,恍乎间,只觉得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,或者是不远处,安详恬静的注视着他,眼中充满关爱与呵护,一直暖至心田……
他固执地认为那是娘亲,但是他不敢睁开眼睛,因为多少次,他都是这样自梦中醒来,眼前却什么都没有……
宁千寻正迷迷糊糊间,门外的一声脆响却彻彻底底将他惊醒了。竟然是那王氏身边的管事杜妈妈。
这个老虔婆,她来自己的房中有何勾当。
宁千寻的两道秀长的眉毛不禁拧到了一起,可一听到那杜老婆子的活,猛然觉悟道她是冲沈九歌来的。
他便继续躺在榻上装睡,不动声色,幸灾乐祸的想瞧瞧沈九歌怎么应付。
只听得那肥婢四两拔千斤,只一段轻轻巧巧,不露痕迹与锋芒的话语便轻松的将房妈妈打了回去。
更让那老婆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,好不精彩。
若不是怕那肥婢要拉了自己去拜见爹娘。他真想自榻上跳将起来喝彩一番。
待到那九歌梳好妆,慢条斯理地走出房去。宁千寻这才一溜烟地钻入床帐,舒舒地睡起了回笼觉。
且说九歌携了莲儿及绿芍一路悠哉游哉的到得内院,房妈妈跟在后面,四人一路穿越廊道。
往左一拐,就到了宁千寻的父亲宁不三及王氏夫人的院子,厅堂的门敞开着,看样子果真是等了很长时间了。
沈九歌神色如常地进得门来。放眼打量,只见中堂的主座和左侧,分别坐着一对中年男女,那中年男子倒是长得挺英俊的,并且样貌与那宁千里有些相似,只是那双混浊的眼睛,已经告诉前世随父母从商时阅人无数的沈九歌,这人基本上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,大概就是自己那个传说中的不三不四的公公宁不三吧。
再瞧左侧的那位妇人,中等身材,头上是插金带银,一套绣着牡丹的衣裳显得她富足有余,是位爱钱爱显摆爱面子的浅薄人物,再瞧那一对似笑非笑的丹凤三角眼,此时正明显带着挑剔的神态稍斜的瞅着一步一步进进去的九歌。
显得虚荣而肤浅,九歌心中暗自冷笑一声,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?就这两人的三脚猫功夫,还能在话下?
脸上却不动声色,携了绿芍和莲儿三人走到堂中,从容不迫的双膝跪地,脸上笑吟吟的启齿道:“儿媳给公公婆婆敬茶。”
说罢,由着房妈妈端过一杯茶,自己接过,双手举过头顶向给宁不三敬了。那宁不三接茶饮了两口。而后坐在椅上却是魂不守舍,一对浑浊的眼不时地看看这边,再看看那边,看过了九歌后,又看了看旁边的王夫人,欲言又止,清咳两声又掩饰尴尬万分的神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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