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晚自习。
沈陌黎整理自己白天观察周慕宸所做的笔记,完全没发现任何异常。
都说鬼大白天不敢出来,周慕宸不仅在太阳底下能跑能跳,运动过后的急喘和脸颊上的红色,沈陌黎相信自己没有看错。
周慕宸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样子,真的很吸引眼球。
沈陌黎双手握拳撑住腮边,稍有回想,鼻尖哼出一声轻笑。
黑发下,如深海珍珠般的眼睛微微一闪。
周慕宸说,喜欢他。
心里像是被爬满了蚂蚁,沈陌黎一片心痒,他两腮肌肉微动,嘴角颤颤,想笑又不好意思笑,手指几乎纠结成一团麻花。
可眼前忽然闪过一幅画面。
周慕宸人事不省,头顶被花盆砸出一个凹陷,鲜血混着脑浆,汨汨不停,没多久就在身体底下积起一滩血液。
粉色的花瓣被血染成猩红,好似是对周慕宸的祭奠。
沈陌黎瞬间宛如置身于寒冽冰川中,浑身冰凉。
“不不不,不会的,不会的。”
沈陌黎强自镇定,不停的摇头否认,“一定是我看错了,一定是我看错了。”
沈陌黎狠狠握拳,手背骨节用力顶着一层单薄的白皮,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。
一定是他看错了,昨天看到的一切不过都是幻觉,就是这样。
定了定心神,沈陌黎勉强镇静,拿起笔,落在雪白的素描纸上,笔尖与纸摩擦出沙沙声,颇有几分悦耳。
小时候画画,是因为以前在那个狭小黑暗的房间里,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画画。
现在画画,则是因为他已经喜欢上了这项技能。
每一个脑海中美好的画面都可以通过画画,将其展现,这对于沈陌黎来讲,有些像是利用笔,将他的情感,尽情的宣泄在纸上。
所以他的每一副画,都是丰满的,充满灵气,充满情感,十分的有感染力。
画画的时候,沈陌黎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个过程中,渐渐的,心情也会沉静下来。
他绘画时一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,因此当桌子猛然被踢了一下,刺啦,铅笔在纸上画出一道深重的直线,这张画算是毁了。
一男生站在他桌旁,斜刘海,三角眼,一看就流里流气的,他嚼着口香糖,“周慕宸让我带个话,他让你去天台,说是有事找你。”
沈陌黎往窗边看了一眼,齐豫趴桌上笑嘻嘻和前桌女同学说话,周慕宸位子是空的,确实不在。
沈陌黎没想太多,毕竟早上周慕宸才带着他上天台讲事情。
这次是要说什么呢?
沈陌黎右手握紧左手,一会儿捏指腹,一会摁指甲,一步一步走上天台,心里越发期待。
那男生注视沈陌黎离开,确定他是往上面走之后,拿出手机报信。
沈陌黎一步步走上楼顶,一把推开天台的门。
楼顶天台,张启开倚靠在边缘栏杆处,手肘撑在栏上,他直直的望向这里,对沈陌黎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,充满恶意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。
沈陌黎双肩垂落下去,后背拱起,瞬间充满警惕。
沈陌黎没想到楼顶等他的人不是周慕宸,而是张启开。
为什么是他?周慕宸呢?
沈陌黎一时被吓了一跳,他看到张启开往这走过来时,蓦地回神,扭身就想下楼,此时后面忽然窜上来一人,用力一把他推倒在地,紧接着缩回楼梯,把门关了。
落锁的那一声脆响,犹如一记重锤,实实在在打在沈陌黎心上。
沈陌黎有点慌,心脏就跟濒死病人般一阵胡跳。
他想爬起来,尾椎骨却一阵尖锐刺痛,沈陌黎顿时脸色煞白,身体僵住。
“你,你想干什么?”沈陌黎努力迫使自己镇静,却不知道自己如今看上去就像只受了惊浑身竖起刺的刺猬。
张启开已走到近前,张启开半蹲下,薅住他的刘海,将他整张脸都露了出来。
前面没有刘海,就如同蜗牛没有了壳,沈陌黎视线飘忽,一瞬间有些慌乱,他用力去扒拉张启开的手,浑身紧绷,指甲深深嵌进肉里。
张启开嘶了一声,他手臂上都是肌肉,沈陌黎那点力气根本破不了防,但是会痛,而且沈陌黎的反抗也令他十分不悦,他手臂肌肉鼓起,狠狠将沈陌黎掼倒在地。
“啊!”
沈陌黎喉咙里溢出一声痛呼。
尾椎骨再次受创,沈陌黎面如金纸,冷汗涔涔,疼的身体不时微微发颤。他有些后悔,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笨,为什么不确定事情的准确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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