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犹豫了一下,道:“既是又玠寻思好了,就这么办吧。只是你别强撑着,要是有需要帮衬的地方,一定要开口,要不然我这边如何能放心……”
*金鱼胡同,十三阿哥府外。
虽说才酉初(下午五点),但是因冬曰太阳下山的早,加上阴天的缘故,天已经蒙蒙黑。阿哥府大门外,已经挂了灯笼。
十三阿哥亲自将曹颙送到大门外,将跟前的人都打发到一边,迟疑了一下,道:“曹颙,我是不是使你为难了?”
曹颙点点头,甚是诚恳地说道:“十三爷,您是晓得我的,最是怕麻烦。我真不愿掺和进这些事儿中,恨不得避而远之。十三爷,就不想再想其他法子么?亲侄女少的话,堂侄女不行么?也有几家王府格格,嫁到京里。”
“曹颙,八嫂与九哥两个人都出面央求人了,若是你不应,却是要往死里得罪人。这个,你想过没有?虽说在九哥面前,我没应承什么,但还是希望你应了这件事。你向来心地仁厚,所以这些年才会不避嫌疑地到这边来。这世上,向来锦上添花的多,雪中送炭的少。八哥去得凄凉,你要是能这个时候帮衬一把,皇阿玛心里不会怪罪你的。”十三阿哥苦口婆心地说道。
曹颙心里,是有顾虑,却不是康熙皇帝。
替他的儿子做法事,要是他还怪罪,那他就不是人了。
曹颙怕的,是四阿哥。要是因此跟九阿哥扯上关系,引得四阿哥狐疑,那他不是吃饱了撑的。
虽说晓得十三阿哥这番话,不无道理,但是曹颙还是不愿节外生枝。
见他还要回绝,十三阿哥怕将话说死,道:“曹颙,你先别忙着摇头。回去同你父亲商议商议,看到底该如何?还有大格格那边。说到底,八哥是她的亲叔叔。就算八嫂不开口,她这个做侄女的,也当尽心些。”
曹颙看着十三阿哥,实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康熙四十七年,在草原上到底发生了什么,已成历史之谜,但是影影绰绰的,曹颙也听说过几句。
固然有十三阿哥的鲁莽,但是背后也有其他阿哥推波助澜。
十三阿哥沉寂多年,如今却是一个不忍,还要讲兄弟情深么?
见着曹颙为难的模样,十三阿哥不由一阵羞愧,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做得过了。
见了八阿哥下场凄惨、后事冷清,十三阿哥这边难免有物伤其类之感。之前的恩怨纠结,仿佛都烟消云散。
不过因自己的缘故,强求曹颙夫妇出面烧七,这也说不过去。
想到这里,十三阿哥只觉得索然无味,对曹颙道:“明儿我就带着福晋与孩子们去温泉庄子了。京里怪冷的,去那边猫冬去。许是八哥出殡的时候,我会回来。至于‘烧五七’之事,曹颙你这边,就看着办吧。若是实在勉强,也不必强求。只是要记得寻个妥善的说辞,不要在人前落了口舌。”
曹颙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好应了一声,告辞回府。
十三阿哥并没有马上回府,望着曹颙的身影隐没在淡淡的夜色中,长吁了口气,喃喃道:“看来真得走了,再留下去,我就不是人了……”
人皆有私心,十三阿哥想要曹颙去八阿哥府“烧七”的私心是什么,怕是他自己也弄不清楚……*曹颙骑在马上,任由雪花落到脸上,只觉得脑子清醒不少。
说起来,平素他最不愿回绝别人了;只要别人开口,不算是太为难的,他多会应下。可昨儿与今儿两天,他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两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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