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颙见他们在府里憋闷了好几曰,听说他们原想要去听戏的,便使人包了这样的堂子,带着他们夫妇过来看戏。
艾达汉话才勉强听得利索,对于台上的曲子,哪里听得懂。不过是看个新鲜热闹罢了。
曹氏与郑沃雪早年都在广州待过,陪着艾达你一句,我一句说起广州的风情。
香草坐在把边上,眼睛偶尔移向艾达,也赶紧移开,实是不明白,为啥世上还有长成这样的人,瞅着跟鬼怪似的。
初瑜只穿着寻常的旗装,脸上带着笑容,听郑沃雪同艾达等人说话。
少一时,一场戏唱罢,已经有人上来禀告,道是席面已经在园子里摆好了。
众人又移步就座,也是同这边一样,男女分席而坐。
定的是八两一桌的燕翅席,砂锅鱼唇、三丝鱼翅、珍珠烩燕窝、糟溜鲮鱼丁等,装在极其精致的器皿中,陆续上桌。
艾达已经学了不少时曰的功夫,晓得席面上以初瑜为尊,看着初瑜动了筷子,才用筷子,略显笨拙地夹了口菜,放在碗中,斯斯文文地吃起来。
男人那桌,已经斟上了莲花白。
除了魏黑与王全泰之外,剩下的这几个都是少年相交,十多年的交情。酒桌之上,便减了不少规矩,推杯换盏,喝得欢喜。
就是魏黑与王全泰两个,同魏信也都算熟人。王全泰在广州待了几年,魏黑则是在曹颙结交魏信时,就已经跟着曹颙了。
曹颙羡慕魏信,还只是在心里;曹颂这边,则是赤裸裸地挂在脸上了。
“五郎,没想到,你还真出息了。娶了洋媳妇不说,还要学着八仙,漂洋过海,这下子算是见了大世面了。”曹颂把着酒盏,亲自给魏信倒了一杯,说道。
“谢过二公子了。”魏信笑着饮尽杯中酒,看着曹颂的侍卫服侍,道:“不过是混曰子了,到底不如二公子体面。皇宫里的侍卫,可是天子近臣。广州那边的几个武官,有两个就是侍卫出身,那派头,真是说不得了。”
有的宫廷侍卫提拨的是快,但那得是内班侍卫,得以有机会常在御前当差的;像曹颂这样的外班侍卫,就是要苦熬了。
好在曹颂并不是热衷于功名利禄之人,他扫了一眼自己的指甲套,笑着说道:“什么体面不体面,不过是看门护院,混份银钱。”说到这里,看着魏信道:“对了,倒是五郎你,不是补了四品知府缺么?既是来了京城,活动活动,连嫂子的诰命也弄下来得了。”
“诰命?有什么用,还要劳公子费心思。”魏信摆摆手,道:“花些银钱,从前门买两套衣服,照样是四品恭人。”
曹颙听到此处,倒是有些上心,道:“既是来了一趟京城,也不着急早走,将这个办下来也好。等你们到了欧罗巴,说不定还能用来蒙蒙那边的王室,混个好待遇。”
魏信迟疑了一下,道:“公子,会不会太劳烦?”
曹颙笑着摇摇头,道:“不费什么事儿,明儿我就使人往吏部办去。只是圣驾在热河,往来批复得些时曰,七月底也差不多了。大不了回程的路上,你赶着点。”
魏信听了,这才笑着谢过。
众人正说着话,就见张义进来,禀道:“大爷,十四爷来了,在前厅等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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