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罗氏心里着急,不耐烦跟媳妇啰嗦,说完话便带着孙女出了二门。
噶礼之妻看着她们的背影,觉得有些不对劲来,那春儿手上捧得是什么?这老太太是拿什么往宫里孝敬去了?
心里想着老太太像她追要静惠额娘遗物之事,噶礼之妻不由得有些恼,气鼓鼓地回自己屋子,却是有些坐不住,想着要不要趁着老太太不在,去那边的屋子翻翻……*二门外,一大一小两辆马车,觉罗氏扶着静惠的手上了先头一辆,沈嬷嬷同春儿上了后面那辆。
直待马车出了大门,觉罗氏才抚了抚胸口,对静惠道:“是往你姨母家,还是往曹家,你自己个拿主意。”
静惠的姨母嫁到富察家,姨夫就是曾娶过曹颙姑母的傅鼐。因去年李鼎定亲,有傅鼐从中牵线的缘故,觉罗氏对那边很是不满。
静惠想到这个,也怕祖母去富察家不便,便道:“还是往表哥表嫂家吧,表嫂心善……”
觉罗氏点了点头,拉着静惠的手道:“孩子,祖母听你的,就去曹家……”说到最后,老人家再也忍不住,老泪纵横。
惊慌失措,祖孙两个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一般。
静惠也跟着流泪,怕祖母伤心,犹自劝道:“祖母,许是……许是他人自作主张,并不干大伯伯母之事……”
觉罗氏摸了摸孙女的头,道:“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,不要艹心长辈的事……老天有眼,老天会有眼的……你不要怕……”
说起来,董鄂家住在西城东南角,曹家在西城西北,两家隔了好几条大街。
觉罗氏只觉得心慌,挑了帘子,让那马夫快马加鞭。
待过了前门,离曹颙还剩下半条马路时,觉罗氏方松了口气,放下车帘,垂下眼,道:“佛祖保佑……”
话音未落,觉罗氏就听到身后马蹄声疾。
就听到外头有人道:“停车,停车!”
却是噶礼之子干都与他的堂弟干泰带着不少护卫长随骑马追来,已经围住了马车。
那车夫是觉罗氏用惯了的,见小主子们无礼,只觉得恼怒,倒是也不怕他们,勒住了马车,下了车沿,道:“大爷,二爷,为何拦老太太的车驾?”
干都看也不看他,冲着马车道:“老太太,阿玛有急事同祖母相商,让孙儿赶紧迎老太太回去!”
车厢里,觉罗氏面色阴郁,沉声道:“什么急事,要这般巴巴的追来,没了规矩,让人笑话。告诉你阿玛,老婆子见了想见的人自然会回去。”
干都面上带着急色,瞧了瞧路上偶尔经过的路人,勒马近了马车边,低声道:“老太太,不管如何,您还是随孙儿先回去吧。这般在马路上撕巴,也是不好,闹出事儿,也是丢董鄂家的脸,还是家里说去吧!”
静惠见觉罗氏气得说不出话,忙搀住祖母的胳膊,隔着帘子道:“大哥这是什么话?祖母要去串门,大哥还要拦着不成?”
因干系大,干都心里着急,听到素来老实的静惠也插嘴,不耐烦地道:“大人的事儿,哪儿有你小姑娘多嘴的地方,还不快闭嘴!”
这话说出口,他也就不顾忌那许多了,摆摆手示意跟来的人去抢车夫手中的缰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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