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李叔送到宾馆,看着虚弱无力的他,我劝李叔在这里再停留两天,把脚养好一些再回去。
李叔抹着眼泪说:“不了,我得赶回去,把清清的骨灰和她妈葬在一起,现在她们娘俩有伴了,我心里反倒安心了。”
我见劝不动他,也只好由李叔回去。但还是不放心他现在的精神状态。
“李叔,你要是急着回去的话,我陪你一起回家吧。前段时间我爸妈也遇到一些麻烦,我正好回去看看他们。”
李叔抹了把鼻涕,苦笑着说:“亮子,你是个好孩子,清清命不好,自己也不听话,她要是真跟了你,这辈子得多幸福啊。”
说到这里,他刚刚抹去的眼泪又与汩汩而出的泪水连在一起。
“那我死也瞑目了。我年过半百,老伴没了,如今连个给我养老送终的儿女都没有了……”
李叔看着桌子上的骨灰盒,又呜呜哭起来。
这种气氛一直到李叔乘火车回去。
最终他还是没有让我陪他同行,临别前李叔对我说:“亮子,你还是以学业为重,不要旷课送我回去。你想看你爸妈,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五一了,到时再回去吧。”
就这样李叔带着李清清的骨灰走了。在火车驶动的一瞬间,我突然意识到李叔这一走,李清清在这个城市所有的痕迹都随之消失了。
她租过的房子早已退掉,她住过的病床也住上新的患者,我们住过的旅馆房间也躺着新的客人,就连我的出租屋现在也已贴上封条。
在这个城市,她的人和有关她的一切,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我失魂落魄的走出火车站,感觉自己的灵魂像被抽空了一半,沿着笔直的道路一直向前走,漫无目的。
走着走着,我突然想起李清清的行李箱可能还放在赵家的汽车后备箱里,还有那坛她亲手做给我的泡菜。
这些东西是李清清仅存的遗物了,我必须要拿回来。
想到这里,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步昭柔的电话。
现在是上午十点钟,我打第一遍步昭柔的电话,她没有接听,我想起这个时候她应该在上课。
于是我发微信给她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。
步昭柔告诉我下午没有课,和我约定好地点,中午十二点半见面。
我们约定在一个闹市上,周围人来人往,各种吆喝叫卖声好不热闹。
步昭柔从人群中出现的时候简直就是惊鸿一瞥,她今天的着装十分朴素,和昨天的一身素衣差不多。
我知道她这样打扮是为了悼念李清清。步昭柔心思纯良,她与李清清一见如故,真心把李清清当成自己的小姐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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