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下,夜色像是被涂上了墨水,没有星光,没有月色,只有雪花。
南候城很冷,雪花纷纷甚至有过于北寒国,主城内没有任何一位百姓,那些陈旧的破屋里,宅院里,庭院之中也便没了火光,以至于,冷到了极至。
皇宫有灯火,万家相连,仿佛在深山间的每一棵树上挂上了火红色灯笼,火光印着冷色的雪,倒映出一道道人影。
宫内的太监浑身,眼神惊恐地守候在那一位妇人前。
妇人身披凤袍,头顶金冠,一双柳叶吊梢眉魅惑十分,羽族千年的血脉传承者莫过于此,艳压群雄。
“你说,今日会是我的死期吗?”
羽族皇后目望远方,忧愁的神色此然显得有些孤单,她身旁没有一位值得依靠的人,孤零零地站在雪中,等候着死亡。
这时她才明白,原来一直以来,真正与羽族合作的人不是雪行,而是那位妇人。
她被深深地欺骗,没有理由,没有丝毫察觉,所以她很愤怒,却有些无奈,被骗了又能怎样,难道提刀向那妇人去拼命?
拼命从来都只是那些愚蠢的男人才会做的事情,真正的战斗往往不需要拼命,只需要计谋,让人唏
嘘的是,她二者其中之一谁也宣不得。
这一战,还是输了。
狐族的九尾妖狐毕竟无敌,起码在这诺大的主城中,确实如此。
城外被伐贼大军所包围,城内被九尾妖狐所包围,若是有出路,恐怕除了死亡之外,别无他选。
那老太监望向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大军,两腿打颤,以那妇人为首的禁军将皇宫包围了将近两人,没有要进攻的意思,却也没有要他们活的意思。
宫内储备粮食的国库慢慢被掏空。
也就是说,当粮食尽断,却又无法从城外补给时,他们便离死期不远了。
九尾妖狐所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,等。
等他们死,等他们的耐心慢慢被耗光,等,宫内人快要崩溃的时候。
“娘娘,要不咱们投降了吧!”老太监嘴角。
对于弱小的人,或是说懦弱的人,投降是最好的选择。
但是往往在投降之前要弄清楚两个方面,降了,会不会死,又或是说,敌人会给自己投降的机会吗?
皇后冷笑一声“如果投降有用,你们为何还留在这里?”
老太监几人一听,与那些宫女对视一眼,撩起裤腿就朝着宫外飞奔而去。
起初只有一个人,继而两人,接着三人,越来越多,越来越多…
那是一片黑影,遮盖了整片白色的雪地。
他们带着生的希望,带着活命的机会,即使对方的身份是鬼域来的狐族首领,也一步不停。
没有人在端着水果。
宫殿角落挺立而站的人影在火光下渐行渐远,直至消失。
雪地上空留着他们的脚印。
他们带走了许多气息,没有留下一片云彩。
可,还有一人坚定地举着油伞站在皇后身边。
皇后抬头,有些感激地看着那位宫女“一年前,你从灵山郡来到了主城,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,你是我羽族的人,谢谢。”
那位宫女正是雨淋青,或许是因为雨淋情的身上同样流着羽族人的血,所以倍感亲切,即使两人到了最后关头,也不离不弃,没有分开。
雨淋青微微皱眉,眼神清澈如水,却不知何时被泪水朦胧了,想到那位小太监被雪行带走,如今不知什么情况,很是担忧。
可即是担忧,她也有坚守当初对那位先生的承诺。
“若是母亲没有把我带入灵山郡,想来我与娘娘应是姐妹。”
皇后笑了笑道“若是今日未死,今后我俩便以姐妹相称。”
“好。”
…
城外,雪寒梅神情平静地站在军营与主城之间,有人为她举着油伞,那人举着银剑,身后不远处有十几名凌霄军团的将士守候在一旁。
城内那道气息她能一清二楚地感受到,凭借她这无敌修为,只身入城并不是难事,可她并没有去看个究竟。
真相有好有坏,亦模糊,亦清楚,有时对真相表示模糊,效果远远好于清楚,模糊不代表不管不睬,只是相看看,所谓的真相,或是说结局,到底会走向何方。
“原来盟友变成了如今的敌人,忽然想起凡间有句话,叫作狗咬狗!”雪寒梅淡淡道。
“当年城里无处没有一股狐臊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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